来源:工人日报
【陋室观复】“外婆”怼“姥姥”背后的思维模式
这些天“姥姥”和“外婆”何为规范、熟为方言居然争论起来,有点意思。想想,同一家媒体机构,将爱发推特的特朗普(Trump)和打台球特鲁姆普(Trump)都整合得自然而然了,这同一个角色的不同称谓怎么会打起架来。
其实这种比较根本不搭界,估计所谓的规范和方言之说大概也是这种不大关联的思维路数,这才整得我也胡乱联想了一回。
本来嘛,作为人称代词,人们知道所指就可以了,非要整出个正规军和游击队的区别,不知道为的是哪般。也许其中真有大学问,我想。于是带着这种学习心理,翻读了不少文字,但还是有诸多疑问未解。先粗略梳理一下。
一是字典理论。说是字典里姥姥是规范,而外婆为方言。我没去查阅字典,仅就这样的论证逻辑,坦白说,确实有点意外。
众所周知,字典不过是对已经有的语言词汇进行解释而已,语言文字本身,除了象牙塔内高深学问滋生出来的新词儿,实际上是普罗大众世俗生活的产物。就拿规范要求最高的公文来说,“给力、抓手”等词汇以前是不会出现的,这种词汇现身公文不是字典规定,而且社会生活使然,如果说还有字典什么事的话,想来就是收纳其中做个解释——真不明白字典的“规范”之说何以为据。
再说姥姥、外婆称谓各自的权重。北人南迁变异的方言不说(比如客家人),就北方方言体系来论,云贵川,或者还有广西,这些西南官话之地都是“外婆”统辖的,争论所起的作者是陕西籍,故而陕西似也可以归到“外婆”麾下——就算普通话以北方方言为基准,外婆的称谓也不应该是游击队所为。
我们还可以从理解的广泛区域来看,北方人基本都明白外婆就是姥姥,这可能和书面的外祖母有关,而南方人,不说那些已经走调得外人听不明白的方言,就说南方的北方方言(官话)区域,姥姥的意思不太清楚明白的人众很是不少,怎么更通行的称谓反而不规范了呢?
再琢磨一下,外婆、姥姥之间是不是有个时序上的变迁呢?以西南官话总体上变化少于动荡的北方而言——那些因封闭而保留原味更多的方言就不用说了,外婆应该是北方话本身的“遗存”。事实上,有专家就考证说,唐宋的文字就是外婆,而姥姥的叫法是在明代及其之后的事儿。
这很有意思吧?想到北京话,如“胡同”之类,深受关外进入的少数民族语言影响,说不定“姥姥”等相关语言的变化,正是蒙元时期语言融合的产物也未可知,否则那些南迁的语言携带者应该知道姥姥的意思。可是,我们仅从一些网友的留言看,就知道情形并不是如此,有网友就说“姥”者在自家语言区域是曾祖级别的前缀……
显然,这种有点颠倒的“规范、方言”之词有点匪夷所思。
客观说,生活语言本来属于大众文化范畴,尤其是这种涉及亲缘关系的称谓,根本就不可能是基于学问的介入,至于姥姥、外婆之规范性的是与非,其实也没必要纠缠,语言本身就是一个流变的过程,它总是要发展的,而这种发展从来就不会取决于什么权威、专家。
话是这么说了,但就这件事的源起来看,我以为有一点更需要引起人们反思,那就是此事出笼背后的思维方式,或者说看问题的思维逻辑:姥姥取代外婆的决策是不是缺少,或者根本就没有进行过思维逻辑的论证和现实状况的调查研究呢?
从各方面罗列出来的实情看,但凡我们做个简单的调查,或者有多层面的辨识考证,这个“姥姥”不高兴的规范之词一定不会面世:即便有此一提议,恐怕初期就已胎死腹中。
而之所以整出那么大的涟漪来,有没有话语权任性的影子呢?我更愿意相信没有,然而,这里必定有一些人们看待问题、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症结,不夸张地说,关起门来纸上论道的思维习惯并不罕见,甚至单向思维的逻辑在部分人的大脑中已成定势,就外婆姥姥之争这件事来说,实际上很可能就是此类思维习惯下的结果。
否则,我们只要有开放性的思维逻辑,或者说杜绝关门论道,做一个极其简单的调查研究,哪怕是“本本”上的综合考证,也不会出现今日之窘态。
最后,弱弱地问一声:此等主观闭门思维习惯,您的身边是多还是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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