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中国青年报
电视剧《欢乐颂》中5个生活在上海的妙龄女郎,让人联想起近20年前“生活”在纽约的另外4个“大龄”女青年——专栏作家凯莉、律师玛兰达、画廊经理夏洛特和公关经理萨曼莎。她们是经典美剧《欲望都市》中的角色。细究起来,我觉得眼下的《欢乐颂》和1998年推出第一季的《欲望都市》,差的可能不仅是近20年的时间而已。
对于绝大部分中国观众来说,《欢乐颂》中的故事是有说服力的。因为剧情中有太多与当下中国社会现实似曾相识的桥段。
最“写实”的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。几乎每个剧中人物的父母,对子女的生活、工作、择偶各个方面,“手都伸得很长”。比如,关雎尔的妈妈来到上海的出租屋里,第一件事情就是不由分说地强行帮女儿拆洗被褥、打扫卫生。樊胜美长到30多岁,依然无法从家里“独立”出来过上应有的个人生活,相反,她重男轻女的家人,对待家中的这个女儿,一直是予取予求、“嗷嗷待哺”的吸血状。
剧中人物父母对于子女择偶的干涉,也让人大开眼界。曲筱绡和包奕凡的“富一代”母亲,都是“太后”脾气十足,亲自上阵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去打探子女对象的情况。剧中其他两个年轻男性角色应勤和王柏川的父母,对于自家儿子的择偶也少不了指手画脚。
相较之下,《欲望都市》中4个单身女人的生活则完全是独立的,她们的家庭和家人,从来没有影响她们成年后的生活轨迹。剧中唯一一次演绎“婆媳冲突”,是夏洛特和出身上流社会的婆婆之间的矛盾。然而,这一矛盾,最终也以非常“现代”的方式解决了——夏洛特据理力争地为自己争取到了更有利的婚前协议的条件,并成功阻止了婆婆对二人婚姻生活的干涉。
除了亲子关系,《欢乐颂》中5个女孩身处阶层差异是显而易见的。《欲望都市》中也没有避讳社会阶层分化这一现实。事实上,女主角凯莉只是出身于一个母亲早逝、家庭负担也不轻的郊区家庭。而凯莉的好友夏洛特则来自从小就可以学习马术的富裕家庭。
但是,这种出身的不同,并未对她们成年后的生活,带来显著的困扰或优势。这真正让人看到,纽约这座城市带给不同阶层的可能性。反观《欢乐颂》中的人物,剧中每个成年人的生活,即使身处高度现代化的上海,也还处处带着原生家庭的优越感或局限性。
再说感情这一重头戏。《欲望都市》中的人物在情感世界中也有不少狼狈和尴尬的时刻。但必须要提的一个“三观正”的典型例子是,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的米兰达,身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,最终找的终身伴侣是一名酒吧的酒保。阶层和收入的差异,没有阻挡两人的结合。这个例子让人看到,一段感情中,没有谁规定,男人一定要是经济上负担更多的那一个;而一个有底气的女人,可以凭借自身的优秀,在婚姻中“更自由”地选择更纯粹的爱情。在这方面,《欢乐颂》中的樊胜美是一个截然相反的例子。她对于男朋友王柏川的依赖,对于房子、车子的营营苟苟,让人为这段感情随时会被现实压力打垮而捏一把汗。
而在性的层面上,《欲望都市》中的性观念和《欢乐颂》中对“处女情结”以及“婚前性行为是不是就不自爱”的讨论,确实就像是21世纪和清朝的区别。
对于物质与感情、男女关系、性这些问题,从《欲望都市》这部剧来看,似乎在近20年前,美国人就已经想明白了,而在当下的中国社会,许多问题还处于浑沌状态。
当然了,必须说的是《欢乐颂》在反应当下中国社会的现实方面是成功的。电视剧本身也只是反映了社会现实。而上述这些问题,一定程度上是当下中国社会的问题。
《欲望都市》也许并不是那么写实的。在另一部美剧《新闻编辑室》中有这么一个桥段:电视台的小记者麦琪在一次和闺蜜吵架后,对着一车正在进行“《欲望都市》主题之旅”的游客吼出了真正典型的“纽约单身女性“生活真相:“我不会穿高跟鞋上班,因为真正纽约单身女性的工作并不只有画廊开幕;凯莉靠给不知名报纸写800字的专栏,就可以赚得荷包满满,但我刚刚花掉身上的最后7美元,还和我的闺蜜吵了一架。而且我的闺蜜也不会在周三的下午来安慰我,因为她也有工作。”
但是,不写实,那又怎样?
《欲望都市》依然是有说服力的。透过这部剧,观剧者会相信,纽约是可以生长出那样故事的地方,“大龄”单身女性也可以在大都市中以那样洒脱的姿态活着。不过,回过头来想,如果把《欲望都市》的故事从纽约搬到上海或北京,它还会那么有说服力吗?我有点怀疑。
一个必须要回答的问题是:当下的中国是否有生长出这样故事的土壤?还是说,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,目前还只能生产出婆媳矛盾、育儿焦虑的故事?
要有这样的电视作品,先要有在现实生活中,让“大龄”单身女性们能够独立地、自由且自主地生活的土壤。陈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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